鞭梢如毒蛇般窜出,精准地缠住了角落少年的脖颈,将他粗暴地拽到火光中央。
乌维踉跄着跪倒在地,腰间的玉坠不慎磕在火盆边缘,发出\"叮\"的一声脆响,裂开一道细纹。
那是他汉人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玉坠上镶着半枚刻有\"长安永宁\"篆字的铜片。
\"都看看这杂种的眼睛!\"
大单于粗暴地揪住乌维的发辫,强迫他仰起头。
在跃动的火光中,少年琥珀色的瞳孔深处泛着幽州人特有的茶褐色,颈侧那道暗红色的箭疤随着吞咽的动作微微蠕动——十年前,幽州游骑的冷箭就是从这里擦过,险些要了他的命。
拓跋宏眯起那只独眼,朝地上啐了一口浓痰:
\"汉人的种,骨头都是软的!\"
\"软?\"
大单于突然扯开乌维的左襟,露出锁骨下那道新愈的刀伤,翻卷的皮肉尚未完全结痂,在火光下泛着狰狞的粉红色,
\"上月他独闯黑水峡,用这把短刃——\"
一柄染血的幽州精钢匕首被重重掷在案几上,锋利的刃口在火光下闪烁着寒光,
\"割了朱权斥候的喉咙!\"
帐内骤然陷入死寂,只有匕首在案几上微微颤动的嗡鸣声。
契丹首领耶律雄突然抽刀,刀光一闪,精准地挑飞了那把匕首。
两刃相撞的刹那,幽州钢刃竟在契丹弯刀上豁开一道明显的齿状缺口。
\"所以,我们要他去?\"
\"让他带着各部贡品去。\"
大单于甩出那卷染血的羊皮卷,约书滑过冰面,最终停在乌维的膝前,
\"突厥献金器三百、回鹘出盐铁八千斤、契丹贡战马\"
\"我部战马去年冻死大半!\"
耶律雄的刀尖抵住约书,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显示出他内心的愤怒,
\"汉人要学驯马术,除非拿幽州水渠图来换!\"
乌维忽然开口,嗓音低哑得如同磨砂铁器相互摩擦:
\"将军可知幽州军马场引的是地下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