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战马的不安嘶鸣与士兵搬运辎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副将赵佗掀开帐帘,铁甲上的冰碴随着他的动作簌簌落下。他解下腰间的水囊,带起一阵冷风,夹杂着皮革与汗味。王翦接过水囊,猛灌一口,辛辣的烈酒如同火焰般灼烧着他的喉管,让他的思绪飘回到二十年前,在巨鹿城头喝过的那杯劣酒。
“强攻?”年轻将领李信按剑上前,剑鞘上的红宝石在烛光中闪烁,如同跳动的血滴。他的铠甲上饕餮纹饰还留有漠北风沙的痕迹,他的声音清亮而坚定:“幽州城墙高三丈,护城河引的是滹沱河水。”
王翦的目光在地图上蜿蜒的河道间游走,他的手指不经意间捻起案上的一颗炒豆。豆子在牙齿间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这细微的动静惊扰了帐角的蜘蛛,使其银丝在摇曳的烛光中轻轻颤动。他轻声问道:“绕道?”他的目光扫过帐内众将,随后吐出豆壳,继续说道,“朱权在太行八陉都布了暗哨,你们可曾嗅到山间飘来的炊烟味?”
帐内一片寂静,只有炭火中偶尔爆出的噼啪声。李信突然拔剑出鞘,剑光一闪,帐柱上的牛皮地图被剑尖撕裂。他坚定地说:“那便直取渔阳!”剑尖挑起的碎布片片飘落,如同蝴蝶振翅。“断了朱权的粮道,幽州自乱。”
王翦眯起眼睛,注视着地图上被剑痕劈开的道路。帐外更夫沙哑的梆子声与远处士兵打磨兵器的霍霍声交织在一起。他伸手轻抚剑痕,粗糙的裂口刮得指尖生疼,这让他突然想起蒙恬临终前塞给他的密信——羊皮纸上除了血书,还沾着一片带刺的苍耳,那是从蒙恬战甲缝隙里掉出的。
当他们终于冲出山谷,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平原,但李靖的追击并未停歇。骑兵的铁蹄在平原上掀起了尘土,如同一条黄龙在大地上蜿蜒。蒙恬和蒙毅的军队在地平线上逐渐消失,而李靖则在原地勒马,他的目光穿透了尘埃,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他转身,对身后的骑兵们说:“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