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急得直搓手，工装裤口袋里的手机还在不断震动，八成是医院的催款通知。他的嘴唇干裂起皮，说话时都能尝到血腥味：“大姐，孩子情况等不得啊！医生说再停药就……”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眼前又浮现出儿子蜷缩在玻璃罩里，那脆弱的模样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谢安宁重重地 “啧” 了一声，抓起茶缸猛灌一口，褐色的茶水溅在休闲装前襟也浑然不觉。他伸手从抽屉里摸出两沓现金，“啪” 地拍在桌上：“先拿去应急。”
而在 203 病房里，牛萍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麻药的效力还未完全褪去。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原本圆润的脸颊此刻凹陷下去，显得格外憔悴。她的嘴唇干裂，嘴角还残留着一丝干涸的血迹，那是生产时用力过度留下的痕迹。身上的病号服皱巴巴的，松散地裹着她虚弱的身躯，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点滴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缓慢地滴下，连接着她的手背，那细细的针头扎进皮肤，显得格外刺眼。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 “滴答” 声，仿佛在数着她生命的流逝。偶尔，她的睫毛会微微颤动，似乎想要睁开眼睛，却又因太过虚弱而放弃，只能在昏迷中无意识地呢喃着，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陈默盯着那叠带着体温的钞票，喉咙发紧，终于鼓起勇气：“大姐，谢哥，当初装修商场我全额垫资，一分钱没要。现在我实在走投无路了，孩子治病等钱用……”
“行了行了！” 谢安宁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又点上一支烟，烟雾在空气中弥漫，“商场还没开业，哪来的钱？先拿着这两千，剩下的以后再说。”
徐业华看着陈默憔悴的面容，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但语气依旧冷静：“陈默，我们也有难处。这钱你先拿去救急，等商场盈利，一定不会亏待你。”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但话说回来，当初你也是自愿垫资，又没个书面协议，空口无凭……”
陈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看着桌上的钱，耳边回响起去年谢安宁那句 “我谢安宁说话，比合同还管用”。此刻，这句话显得如此讽刺。他颤抖着拿起钱，声音发颤：“谢哥，大姐，我信你们。但孩子的命等不了，商场的事，还请你们多上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