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瑜呼吸一滞,忽然倾身覆上,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
“夫人这是在给为夫出难题?”
话音未落,窗外骤起夜风,吹得满院茉莉簌簌作响,摇碎了一地月光。
晨光初现时,相府上下已忙碌起来。
厨娘开始准备江南风味的早膳,丫鬟们修剪着即将绽放的茉莉枝。
秦瑜握着狼毫,在宣纸上写下“知许”二字做成匾额,准备挂在孩子的寝殿。
远处宫城传来悠扬的钟鸣,与相府内的欢声笑语交织成曲。
这场始于权谋的姻缘,终究在柴米油盐的浸润中,化作了最绵长的锦绣长歌。
当岁月将刀剑锋芒磨成绕指柔情,他们守着相府的一方天地。
看着孩子牙牙学语,静待茉莉年年花开。
在烟火人间续写着属于他们的岁岁长安。
十年后。
暮春的风掠过相府朱漆长廊,卷起满地落英。
十岁的秦知许蹲在茉莉花丛边,胖乎乎的手指捏着支竹蜻蜓。
忽然瞥见父亲玄色官袍的衣角,立刻蹦跳着扑过去:“爹爹!娘说你从宫里带回了好玩意儿!”
秦瑜笑着将女儿抱起,袖中滑出个精巧的香囊,绣着的并蒂莲栩栩如生:
“陛下赏的苏绣,明日让你娘给你系在裙带上。”
话音未落,廊下传来熟悉的轻笑,阮卿卿倚着雕花槅扇。
鬓边新簪的茉莉与身后花树相映成趣,眼角细纹里都盛着温柔。
“又惯着她。”
她接过女儿,指尖拂过秦瑜发间沾染的柳絮,“早朝可还顺利?”
秦瑜顺势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常年执笔留下的薄茧——
这些年她主持相府诗会,又在城郊办了女学,素手早不似闺阁时娇嫩,却让他愈发着迷。
“边疆战事已定,”
他压低声音,“下月休沐,带你们去扬州看琼花。”
知许突然从母亲怀中探出脑袋,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转:
“那我们要坐画舫!还要吃蟹粉小笼包!”
“都依你。”
秦瑜刮了刮女儿的鼻尖,余光瞥见书房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