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揽住她的腰翻身坐起,玄色寝衣滑落肩头,露出背后狰狞的箭伤。
“夫人这是在劝我急流勇退?”
他指尖勾起她一缕发丝,在晨光中编成细辫。
“可陛下今早要赐的,是和离诏书。”
阮卿卿猛地抬头,撞进他眼底狡黠的笑意。
昨夜宫变后,新帝感念秦瑜护驾之功,又知这场赐婚本是先帝算计。
便欲下旨解除婚约,还二人自由。
“所以”
秦瑜将她搂得更紧,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
“夫人是想做回金枝玉叶的阮家女,还是”
他突然顿住,喉结滚动,“继续当这权倾朝野的秦夫人?”
院外忽起微风,吹得满架蔷薇簌簌作响。
阮卿卿想起太子被押入天牢前,隔着铁窗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原来你看他的眼神,和看我时真的不一样。”
那时她望着秦瑜在晨光中批阅奏折的背影,终于明白有些心动。
是在刀剑相向时的守护,是暗流汹涌中的并肩。
“我要做”
她踮脚吻去他眉间倦意,“那个能与相爷共赏江南烟雨,也能陪相爷笑看朝堂风云的人。”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喧闹,青崖捧着圣旨疾步而入。
红绸上“永结同心”四个金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三日后,相府重新张灯结彩。
这回没有帝王赐婚的算计,没有权谋交织的阴影。
秦瑜身着喜服立于花轿前,掌心的玉佩与阮卿卿腕间的镯子相碰,发出清脆声响。
当他掀起盖头,烛光映得她眉眼含笑,恍惚间又回到初见那日。
只是此刻眼中再无疏离,唯有化不开的深情。
红烛摇曳,将新房内的囍字映得明明灭灭。
秦瑜执起合卺酒,目光灼灼地望着眼前人,烛火在他眼中跳跃,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说。
阮卿卿脸颊绯红,低垂的眉眼在烛光下投下淡淡阴影。
耳尖泛起的红晕蔓延至脖颈,如春日里初绽的桃花。
“夫人可还记得,当初瑜说过与你初相见,谈何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