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太和殿化作红绸织就的云海。
温知珏身着九蟒四爪的赤色吉服,却仍将玄铁佩剑悬于腰间。
他望着红毯尽头那顶缀满东珠的九翚四凤冠,恍惚又见那日接风宴上阮卿卿鬓边的白梅。
公主的鎏金翟衣拖过白玉阶,凤纹裙摆扫过他足边时。
他听见她压低的笑:\"将军的手,比握刀时还抖得厉害。\"
交拜天地时,温知珏余光瞥见龙椅上皇帝抬手拭泪,镇北大将军却对着亡妻灵位的方向微微颔首。
合卺酒倒入白玉杯时,他故意将酒盏倾斜,琥珀色酒液顺着阮卿卿唇角滑落,在她颈间绽开艳丽的花。
\"将军这是何意?\"
公主眼波流转,\"可是要学边关豪饮?\"
喜宴直至深夜,温知珏握着婚书踉跄踏入新房。
红烛将两人影子投在雕花屏风上,阮卿卿正倚着妆奁轻笑,卸去凤冠的青丝如瀑倾泻。
她晃着手中墨迹未干的婚书:\"将军可还记得自己写的字?\"
烛光映着纸上歪扭的\"温\"字,倒像是战场上凌乱的脚印。
温知珏忽然揽住她的腰,玄甲上的铜扣硌得她轻呼。
\"明日便教公主,\"
他俯身咬住她耳畔珍珠,\"什么叫真正的"笔走龙蛇"。\"
窗外飘雪渐密,将新房的剪影裹进一片朦胧。
唯有红烛噼啪,似在应和着殿外未散的喜乐声。
烛影摇红映良辰。
红烛“噼啪”炸开一朵灯花,将满室红绸染得愈发艳丽。
温知珏喉结滚动,望着榻上卸下凤冠的阮卿卿,突然觉得比冲锋陷阵时还要紧张。
她松散的青丝垂落,在霞帔上蜿蜒成墨色溪流。
眼角的胭脂晕开,倒像是被酒意染醉的晚霞。
“将军这是怕了?”
阮卿卿托腮轻笑,指尖绕着一缕长发,“在战场上杀得敌寇闻风丧胆,如今倒像只受惊的小鹿。”
她起身时,鎏金裙摆扫过满地花生红枣。
发出细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