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皇嫂是以女帝之尊嫁过来的,”昭月公主突然轻笑出声,眼尾丹蔻如滴血朱砂,“大可以让皇兄参拜,又何必对皇祖母行礼?”她刻意拉长语调,满室寂静中,唯有太皇太后手中佛珠碰撞的轻响。
康令颐放下茶盏,凤目掠过萧夙朝骤然绷紧的下颌线,忽而展颜轻笑:“品阶是品阶,礼数是礼数。”她起身走到昭月公主身侧,指尖抚过对方发间的银蝶钗,“皇祖母是长辈,切不可逾矩——妹妹初入宫廷,这些规矩,可要仔细学着些。”
昭月公主面色微变,却又很快恢复娇俏模样:“那皇嫂可否为臣妹介绍个驸马?”她歪着头,眸光流转间尽是天真,“臣妹也想尝尝被人捧在手心的滋味呢。”
“行了昭月!”萧夙朝猛地放下茶盏,盏中茶汤溅出,在檀木桌上洇出深色痕迹。他起身时龙袍猎猎作响,暗金色眼眸掠过康令颐紧绷的肩线,“你皇嫂来了许久,只顾着与你说话,倒将朕晾在一旁。”帝王刻意放缓语调,却难掩话语里的警告,“至于驸马一事,不急。”
昭月公主指尖缠着鬓边的珍珠流苏,眼底浮起狡黠的笑纹:“皇兄这是吃味了?”她故意凑近萧夙朝,广袖间裹挟的龙脑香几乎要漫过整个偏殿,“平日里总说政务繁忙,如今见皇嫂与我多说几句,倒不乐意了?”
萧夙朝冷嗤一声,伸手就要去拉康令颐的手腕,玄色龙纹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未愈的旧伤:“令颐,过来。朕费尽心机娶来的皇后,倒是成了旁人的解语花。”他话音未落,太皇太后已用佛珠轻轻敲了敲桌面:“没个正形。”苍老的声音里含着嗔怪,却难掩眼底对小辈拌嘴的纵容。
就在这时,身着玄甲的江陌残疾步而入,铠甲上还沾着未擦净的星辉:“陛下,天帝派人来了,说是想请昭月公主前往金銮殿,还让您一同前去相见。”他话音刚落,整个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萧夙朝周身气压骤降,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玉柄软剑上。
康令颐眼疾手快按住丈夫躁动的手臂,月白裙裾扫过萧夙朝绣着暗纹的靴面,声音如碎玉投壶般清泠:“昭月公主身子不适,不便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