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川坐在年轻公安对面,四下打量白墙窄窗,“你这密不透风,又闷又热,还老叫我来。”
“我这马上结婚,请柬都没功夫出去送,这不屈尊您大驾,吃我的喜糖,拿我的请柬。”
傅淮川耸耸肩,“那我走了。”
年轻公安叫潘林,傅淮川的老同学,就职城西看守所。
“再待会儿,我请你吃饭。”
“算了,你这个饭我吃不惯。”
送傅淮川离开,潘林返回。
他穿过一道道铁门,直接去了监号区。
“顾西!”
顾西坐在号子里大通铺的角落,正在反省。
每天都有四个时间段,反省时间。
所谓的反省,就是坐在监号里静坐,每次大概一个小时。
刚开始的时候,顾西极难忍受,他恨自己大意,恨土行孙这瘪犊子反咬自己一口,恨自己运气不好,恨全世界。
现在他除了恨,很多的是后悔,要是自己安安分分,说不定就不会沦落至此,要是妈回国知道自己闯了祸,会不会气死。
眼看着日子越来越好了,是自己破坏了这一切。
他真的开始学会反省。
听到班长叫自己的名字,他立马站起身,挺胸抬头,两个手紧紧贴着自己的裤线。
“报告,班长!”顾西声音洪亮,站得笔直。
“换号!”潘林站在监号铁门外。
顾西压抑住内心的涌出的喜悦,快速收拾自己的生活用品,抱着被褥脸盆,快步走到铁门边。
随着开锁的哗啦声,铁门打开。
顾西跟在潘林身后,经过一扇扇矮小的铁门。
度日如年呆了十天,顾西已经能熟练背诵监规,熟悉在里面的作息日程,唯一无法适应的是同住一个监号的人。
有穷凶极恶的杀人犯,还有最让所有人鄙视的强奸犯,还有拐卖妇女儿童的拍花子,社会上形形色色的罪犯,齐聚在一起。
初来乍到的顾西刚一入住,就被安排了一顿,棉被盖头。
睡到半夜,棉被整个盖在他身上,拳打脚踢。
饶是年轻力壮的他,也双拳难敌四手,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