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在空旷的厂区里回荡。
四周没有一丝风，空气里弥漫着烧焦木头与发霉机器油渍的混合味，像是某种死去很久的巨兽内脏，那味道让人作呕。
厂房墙面上还残存几幅红底白字的征兵宣传画，褪色严重，却依稀能看见“统筹未来 战争胜利”几个字。
宣传画的纸张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有点不对劲。”萧云皱着眉，摸出随身掌控终端，调出系统面板，一道淡蓝色扫描波迅速自中心扩散开来。
扫描波发出微弱的蓝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嗡——
设备轻震，显示屏幕泛出细密的数据，而下一秒，一个异常数据点陡然跳动起来，坐标——正下方，深度未知，材质辨识失败。
“看起来……地表只是个皮。”他眼神一冷，指节紧握，盯着眼前那已经干裂脱落的水泥地，“地下有货。”
牟勇眯了眯眼，蹲下来用军刀刮去地板上一层厚漆，露出一道微微突起的金属缝隙。
军刀刮擦的声音尖锐刺耳。
他伸出指头按了按，冰冷、坚硬，带着点电流似的麻感从指尖传来。
“像不像门？”他嘿嘿一笑，摩挲着刀柄，“要不要我试试看，敲不开就用炸的。”
萧云没说话，只抬手向前推了下指令界面，遥控同步出一套红外建模图像——光影叠合的下一瞬，整个厂址底部的结构像是一副镂空的钢骨之网，一眼望不到底。
那光影闪烁的样子让人有些眩晕。
“这下面……藏着一整座城市。”他低声说着，却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一股寒意从后背升起。
风忽然变了，像是有人在背后吹了口凉气，那凉气吹在脖子上，冷得让人头皮发麻。
一扇被油漆糊死的仓门突然“吱嘎”一声自动拉开半寸，露出里面漆黑如墨的通道。
仓门拉开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惊悚。
两人互看一眼，萧云脚下一动，率先压低了身体朝门口掠去，袖口下银芒微闪——那是他刚调出的新版温感感应针。
风，从地下的裂缝里吹出来，细得像猫毛，冷得像棱刀，吹在脸上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