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逸的喉结动了动。
他就想起在实验室里,ai分析出昆曲里的“擞音”频率能特别精准地对上当代人耳朵的愉悦范围;还想起做测试的时候,有个初中生在弹幕里说“原来杜丽娘的那个‘哎’,比游戏里的音效还吸引人呢”。他把平板推到对面,屏幕上显示着孙总旗下昆曲院的相关数据呢:“赵老啊,您瞧,这是经过ai优化行腔节奏后的《游园惊梦》。年轻用户的完播率可不得了,从原来的12一下子涨到了47,这里面30岁以下的年轻人占了63呢。”
茶的雾气慢慢升腾起来,都模糊了赵教授的镜片了。
他往前凑了凑,看了看数据,手指不自觉地在茶盏边缘摩挲着,青瓷和手指肚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这些孩子啊,真能听得出水磨腔里那种‘一唱三叹’的韵味吗?”
“所以我就想做个小范围的测试。”胡逸身子往前探了探,声音放得特别轻柔,就像哄老奶奶听新戏似的,“挑您最看重的五个传统唱段,用ai稍微改良一下。保留90的原腔,只调整05秒的气口,这样手机外放的时候声音就更清晰了。然后邀请一百个传统乐迷来盲听,评分标准就由您来定。”说着,他把u盘拿出来放在桌上,“这是我奶奶当年的戏本呢,我奶奶老是说‘戏啊,得活在人的耳朵里,要是死在谱子上,那就太可惜了’。”
赵教授的手指就停在那个u盘上。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进来,在他手背上的老年斑上跳动着。
他突然就笑了,笑得眼角的皱纹更深了:“你这小子,跟我那孙女劝我用智能手机的时候一模一样。”说完,他拿起桌上的狼毫笔,在宣纸的背面画了个圈,“先测试《长生殿·小宴》吧,我得亲自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