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床上的沈奕有了细微的动静。他趴卧在病床上,后脑、脖颈和后背包裹着厚重的绷带和固定装置,整个人仿佛被牢牢钉在床板上,很难翻身。沈奕先是动了动手指,像是从一场漫长的沉睡中挣扎着醒过来,缓慢而艰难。他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随即眼皮轻颤,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
苍白的脸色在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的光线里,显得更没有血色。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唇角好像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下,像是从深海沉睡中缓缓挣扎上岸,断断续续地喘了一口气,接着,眼睛终于全部睁开。
那双眼里还带着些许迷茫,眼神游移不定,像是认不清眼前的环境。他头顶是洁白的天花板,周围的机器滴滴作响,输液管挂在床头,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显得无比冰冷。
他闭了闭眼,像是又重新理清了一遍脑海里的混沌,那双漆黑的眼睛里还有些迷茫,盯着眼前的环境,好半晌没反应过来。他想抬手,却发现手指上还夹着监测夹,刚一动就牵扯到了后背的伤口,接着神经一阵刺痛。他的眉心拧了下又闭上了眼,似是又沉了下去,但不过几分钟,又重新睁开来。
程慕像是有了感应,几乎在沈奕睁开眼的瞬间就站了起来,凑到玻璃窗前,死死盯着病床上的人,他的眼圈更红了,指甲掐进掌心才克制住心底翻涌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快步去叫护士。
护士戴好了口罩和手套,又仔细消毒了双手,快步走到病床前,仔细查看各项监测数据,确认生命体征平稳后,才俯身开始检查。
她的动作温柔又娴熟,先仔细检查了沈奕脖颈和后背的绷带,确认没有移位,又调整了床上的固定装置,避免他因为刚苏醒而无意识地动弹,牵扯到那些还在恢复中的伤口。她的手法细致又稳当,几乎没有多余的声音,尽量让病人保持在最舒适、最安全的状态。
做完这些,护士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程慕,压低声音叮嘱:“病人刚醒,情况还算稳定。但脖颈和后背的伤口还很严重,暂时不能大幅度动作,也不能让他说太多话。等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