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石野有些着急,脚下一绊差点摔倒。
兰舒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小心点。”
丧葬师傅抄起根圆钢手柄,“砰砰”几下把骨头压成白粉末。
看着那粉末簌簌落进盒里,她才知道平时说的骨灰原来是这么来的。
捡起骨灰后,石野用红布仔细裹好骨灰盒,走出去的时候兰舒撑开红伞严严实实遮住。
这一带的习俗都是这样,用红伞遮骨灰盒不可以暴露在阳光下,意在保护逝者灵魂不受侵扰,护送逝者顺利往生。
郑飞燕抱着石余川的遗像,阿超扛起随风乱晃的柳幡。
这一路哭归哭,可等真烧完纸钱、跨过火盆,大家心里头反倒出奇平静。
一切结束得仓促又恍惚,像一场短暂的离奇梦。
下山的路上,阿超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过来了一些。
他从后视镜瞥了眼抱着骨灰盒呆呆望窗外的石野,担忧道:“小野,要我说你今天先别着急回去了。你昨天熬了一宿,跟我回你哥家睡一觉,歇好了明天再走。”
石野摇头,苍白脸上扯出抹没力气的笑:“我得趁着我哥骨灰还热乎赶紧下葬。”
他顿了顿,又说:“和我爸我妈葬一块儿。”
说完,再次扭头看向窗外。
细雨给山笼上薄雾,树影模糊,鸟也看不见。
一片模糊,石野却看得格外专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道:“我哥应该挺高兴的。他嘴上不说我也知道,他很想爸妈,很想很想,这回总算能团圆了。他又能当爸妈的孩子了。”
兰舒猛地攥住石野的手腕,拧紧眉头语气严肃:“小野,别乱想,你好好的。”
石野硬撑着扯出个笑,安慰般地拍了拍兰舒的手背。
“舒姐你放心,我没有想不开,这次我不会让任何人失望。”
石余川这些年赚了不少钱,除了抽烟之外其他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或许是早就知道自己可能有这一天,他给弟弟留了很多钱。
足够石野衣食无忧地上完大学四年,如果省点花,甚至可以不用工作也能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
他不仅给石野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