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在草堆里的人仍把脸埋在稻草里不肯抬头,身子不住发抖,翻来覆去念叨着“都死了全死了”
棠梨叫人端来吃食,肉包子的香气终于让那人从草堆里探出脑袋。她直勾勾盯着棠梨手里的包子,口水顺着下巴往下淌,突然伸手就要夺。
棠梨连忙把包子递过去:“别急,这儿多的是,慢慢吃。”
那人整个包子直接塞进嘴里,嚼也不嚼就往肚里咽,手已经急不可耐地抓向盘子。棠梨怕她噎着,索性把整盘包子塞进她怀里:“都是你的。”
那人紧抱着盘子,抬头望向棠梨,眼中已不似先前那般惊恐。
当她直起身子不再蜷缩时,棠梨这才看清对方是位瘦骨嶙峋的女子,凹陷的面颊让人辨不出真实年龄。
棠梨吩咐仆役备好浴汤,唤来两名粗使婆子领她去沐浴更衣。
许是腹中有了食,这人倒异常顺从,乖乖跟着婆子往外走,临到门槛处却突然回头,冲棠梨咧开嘴发出痴笑。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梳洗完毕的女子被带回来。她正低头抚弄着衣袖傻笑。
“还记得自己是谁么?”棠梨放轻声音问道。
那人对着棠梨“嘿嘿”笑了两声,鹦鹉学舌般重复:“是谁。”
棠梨又试探着问了些话,她却只是颠三倒四地模仿问句。直到那句“是谁死了”,女子突然抱头尖叫“杀人了”,慌慌张张要往桌底钻。
见这般情状不似作伪,棠梨料定她确是神智失常,便不再追问。思忖着带人去见莫名前辈。
车驾方出城门往红叶山方向,斜刺里忽地窜出辆灰扑扑的马车。车夫猛拽缰绳,堪堪避过碰撞。
前头马车上跳下个车夫,捧着雕花红木匣趋近赔罪:“惊扰贵人车驾,我家夫人特命奉上赔礼。”掀开的匣盖里躺着一方锦帕,帕角绣着朵兰花。
棠梨瞳孔骤缩,指尖将车帘挑开些许,目光如刃直刺那车夫:“你家夫人究竟何人?”
车夫躬身更深:“不过是位思女成疾的母亲。若贵人垂怜,可否移步叙话?”
棠梨跳下马车环顾四周,随后钻进前面那辆朴素的马车。
车厢里坐着位端庄秀美的妇人,旁边有位年长嬷嬷陪着。未等棠梨说话,妇人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