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烛火将墙壁上那个蜷缩的身影拉扯得如同鬼魅。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血的混合气味,还有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臭。
黎音袅裹着江令舟的外袍,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毒素的余威仍让她阵阵发冷,指尖都是麻的。她看着不远处被粗大铁链锁住的俘虏,那人始终低垂着头,乱发遮面,看不清样貌。
江令舟站在她身侧,如同一座沉默的山。
“你本不必下来。”他的声音在地牢中显得格外沉闷。
黎音袅勉力牵了牵嘴角,声音还有些虚:“将军不也在此?多一个人,或许能多看出些什么。”她不想承认,一想到与苏木相关的线索,她便无法安心躺在营帐。
江令舟没有再劝。他知道她的性子。
狱卒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盏热茶。江令舟接过,递到黎音袅唇边。她本想推拒,但他不容分说的态度让她只能顺从地喝了几口。温热的茶水滑入喉咙,驱散了些许寒意。
“多谢将军。”
他未应声,只是将空杯放回托盘,目光重新投向那俘虏。
黎音袅的视线也随之而去,正巧那俘虏微微侧了下头,露出了小半边耳朵。昏暗光线下,她隐约看到他耳后皮肤上,似乎有一抹极淡的青色痕迹。
“把他的头抬起来。”江令舟对狱卒命令道。
狱卒领命,粗暴地揪起俘虏的头发,迫使他仰起脸。那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此刻却因痛苦而扭曲。然而,黎音袅的注意力全在他右耳后方。
那里,赫然是一个残月形的青色刺青。
与苏木那个,几乎一模一样。
黎音袅的心脏猛地一缩,苏木被处死前那双怨毒的眼睛,再一次浮现在她眼前,清晰得如同昨日。她握着短匕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江令舟察觉到她的异样,递来另一盏刚斟好的热茶,指尖在她冰凉的手背上轻轻一按,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道,似乎在安抚,也似乎在提醒她保持冷静。
“毒蛊门与突厥左贤王勾结,此事早有端倪。”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苏木,只是他们抛出来的一颗棋子。”
黎音袅捧着茶盏,指尖的微麻感似乎因他那一按而减轻了些许。她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