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夫人’之说,也是计策的一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声音有些干涩。
江令舟转过身,面对着她,两人距离不过咫尺。他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有探究,有不解,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待?
“你觉得呢?”他反问,不急着给出答案。
黎音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移开视线:“将军的意思是?”
“呵。”他轻笑一声,“有时候,假作真时真亦假。左贤王生性多疑,本将军越是表现得沉溺温柔乡,荒废军务,他便越会觉得有机可乘。”他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颌,迫使她与他对视,“而你,音袅,便是这场戏中,最重要的一环。”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最重要的一环……是因为她的身份,还是因为……她这个人?
“那我定会……配合将军。”她艰难地说道,避开了那个让她心慌的称呼。
“很好。”江令舟满意地点头,松开她的下颌,“明日,穿得……明艳一些。像个真正的将军夫人。”
黎音袅一怔,明艳?她平日里多是一身劲装,或是素色衣裙,何曾有过“明艳”的装扮?
“将军……”
“这是命令。”江令舟打断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去准备吧。一场好戏,需要一个足够引人注目的开场。”
他转身,重新看向舆图,周身的气息又恢复了平日的冷肃与威严,仿佛方才那片刻的温存与戏谑,都只是为了让她更好地入戏。
黎音袅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总是有千万种理由,让她无法拒绝,无法逃离。从三年前那次挡箭,到昨夜的“解药”,再到今日的“夫人”,她似乎永远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是,将军。”她低声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
江令舟没有再回头,只是淡淡吩咐:“传军医过来,让他为你看看手腕的旧伤,明日骑射,莫要牵动了。”
黎音袅下意识地抚上腕间的疤痕,那里早已不痛,却在他提及的瞬间,又隐隐作痛起来。
她默默退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