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揖低头,小口喝酒。
殷昙粲声音忿忿:
“此乃索虏妒我华胄清流,故设谤语污之耳!当年崔浩不过夸了一句王慧龙‘真贵种矣’,便有人向伪帝谮毁,说崔浩‘叹服南人,讪鄙国化’,伪帝怒,召崔浩责之。浩免冠陈谢乃解。可最后崔浩还不是被灭族?可见北虏夷狄本色,嫉我华夏衣冠,凡能毁之,无所不用其极!王慧龙娶清河崔氏,子聘范阳卢门,女归陇西李家,凡所通婚者,莫不是北土一等望族,如何能有假?!”
王揖目光悠远,声音沉了几分:
“的确不是假的。王慧龙北奔时是十四岁,那年我祖父正好十岁,见过王慧龙,还说过话。后来王愉被灭家,只剩下这一个血脉,被与王家常往来的沙门僧彬藏了起来。他们是先跑到江陵,然后北上襄阳渡江,自虎牢奔姚兴,姚兴败了之后才转投的魏虏。当时听说王慧龙跑了,全江封锁戒严,朝廷下令,见面格杀不问,就是怕他跑到北边去。没想到还是被僧彬护送走了。若没有僧彬,就没有王氏遗孤,我以为,僧彬之义,与古时程婴等”
众人正闲谈间,忽有一仆上前,呈给王揖一封信。王揖读后,笑道:“原来谢家雏凤也在荆州。”随即看向王扬:“贤侄,你可是曾请谢四娘子引见,拜访慧绪师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