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名侍卫匆匆入内,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长孙无忌面色骤变,很快又恢复如常,只是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陆先生可以回去了。今日之言,还望慎之。\"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陆昭阳起身行礼,转身离去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那叹息里夹杂着太多情绪,对太子的担忧,对权利的执着,沉重得仿佛承载了整个大唐的风云变幻。
走出长孙府,已是日上三竿。长安街头人声鼎沸,胡商叫卖着西域的琉璃,卖花少女篮中的牡丹还带着晨露。陆昭阳穿过熙攘的人群,素白的身影如同一缕清风,不着痕迹地融入这盛世繁华。
她不知道的是,长孙无忌正站在府中最高的望楼上,目送着她远去。这位历经两朝的老臣手中攥着一份密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纸上写着吴王李恪近日频繁联络关陇贵族的消息,墨迹还未干透。
风吹动长孙无忌的衣袍,也吹散了他低声的自语:\"观音婢(长孙皇后小名),你若在天有灵,保佑稚奴顺利继位吧\"他的声音飘散在风中,与远处皇城的钟声混在一起,最终消逝在长安城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