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更夫瞳孔骤缩如针尖,喉结上下滚动:\"鬼鬼祟的人往冯家后院搬陶坛\"他声音嘶哑如裂帛,\"三个有个缺了门牙的还有个脸上带刀疤的\"
许延年眸光一沉,指节在炕沿敲出沉闷声响:\"后来如何?\"
\"小的本想鸣锣他们听见动静\"张更夫突然浑身颤抖如筛糠,仿佛又回到那个恐怖之夜,\"追着小的到漕渠边我跳进水里他们在岸上守了半个时辰\"说着抓住许延年的衣袖,指甲几乎掐进织锦,\"大人!他们往坛子里倒黑油!那味道那味道像石脂水!\"
陆昭阳又取出一粒安神丸让他服下。张更夫渐渐平静,沉沉睡去,鼾声如扯破的风箱。
许延年转向老妇人,从袖中取出一贯开元通宝:\"这些钱给张更夫抓药。\"顿了顿又问,\"他可曾提过那几人的衣着打扮?\"
老妇人摇头,眼泪扑簌簌落在补丁摞补丁的裙上:\"他回来后就高热谵语,只反反复复念叨"别杀我"\"
离开张家时,北斗七星已斜挂西天。陆昭阳翻身上马,月白裙裾在夜风中如流云舒卷。许延年站在马前,轻声道:\"宵禁将至,我持鱼符送你回去。\"
陆昭阳微微摇头,清冷的眸子映着星河:\"案情紧急,你先去查证。\"她从药囊取出一只青瓷瓶,\"这是新配的,不要再熬夜看案卷。\"
许延年接过尚带体温的瓷瓶,目送她的白马转过坊角,才转身对许义道:\"去查冯健仁的亲属,特别留意\"夜风将后半句话吹散在长安一百零八坊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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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许义顶着两个青黑的眼圈,抱着一卷泛黄的卷宗匆匆踏入大理寺。\"大人,\"他声音沙哑,眼下浮着疲惫的阴影,\"查清了,冯健仁确有个兄长叫冯健男,还有个姐姐冯健藿。\"他展开卷宗时,手指微微发抖,\"这二人都在西市做些见不得光的买卖。\"
许延年修长的手指翻开卷宗,纸页发出轻微的沙响。卷宗上记载着冯健男因贩卖私盐被杖责过,冯健藿则开着一家暗赌坊。当看到最后附着的画像时,他眼神骤然锐利——画中的冯健男缺了颗门牙,冯健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