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应天城传来晨钟,朱标彻夜未眠整理的《科举改制二十条》已呈递御前。
而秦王府的暖阁里,尚炘打着小呼噜重新睡去,尚槿的拨浪鼓歪在枕边,流苏随着呼吸轻轻摇晃。雪仍在下,将整个世界裹进静谧的银白之中……
锦衣卫指挥使毛骧跪在乾清宫冰凉的地砖上,额角渗出冷汗。
他压低声音:"陛下、娘娘,臣暗访得知,太子殿下近日批阅科举案卷时,多次咳血于帕"话音未落,马皇后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在青砖上,瓷片四溅。
朱元璋猛地站起身,冕旒剧烈晃动:"为何不早报?"
毛骧叩首:"太子殿下严令封锁消息,臣也是暗中查探才"老人踉跄扶住龙椅,眼前浮现朱标在刑场监斩时苍白的脸色,当时竟以为是寒风吹的。
"快,宣太子进宫!"马皇后急得眼眶发红,手指死死攥住裙裾。
当朱标匆匆赶来时,正对上父母惊痛交加的目光。他下意识将藏在袖中的丝帕攥紧,强笑道:"父皇、母后唤儿臣"
"还瞒着?"朱元璋一把夺过他的手,染血的丝帕刺痛双眼。马皇后颤抖着抚上儿子消瘦的脸颊:"标儿,多久了?"朱标低头不语,半晌才道:"不过是近日操劳,调养些时日便"
"住口!"朱元璋怒喝,却掩不住声音里的颤抖,"明日跟咱去秦王府!老二定能治好你!"
他突然剧烈咳嗽,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滑落。马皇后紧紧抱住儿子,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最珍贵的珍宝。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三人身上,映出朱标单薄的影子。
这场突如其来的惊变,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宫阙,让整个应天城的夜色都蒙上了一层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