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顾淮相识二十年有余,前十年竹马绕梁,总角之宴,后十年爱愧交织,情深难许,在嫁于秦重的那五年里,他对顾淮是心怀愧疚的,始终认为是自己意志不坚,背叛了那段年少炽热而纯净的恋情,哪怕如今知晓其中缘由,他对顾淮也是爱多于憎,他恨不起来他。
厉时安学着顾淮刚刚的模样,放空目光望着窗外西沉的太阳,不远处皎皎弯月将升未升,是难得的日月同辉景象,他试图去体验顾淮刚刚的情绪,面庞在日月交替中忽明忽灭,犬牙辉映。
半晌,他抬指抹掉眼底漆着的泪痕,那道蜿蜒的网自颧骨诡异折断了,厉时安也感到心松了一块,微妙的束缚感消失无踪,他终于轻笑一声,问顾淮:“你恨他们吗?”
顾淮回答的非常快,也很简洁,他说,恨。
听到这个回答,厉时安指尖轻颤,他回过头,看了顾淮一眼,无他,这句恨说的太轻了,没有重量,甚至没有感情。
顾淮这时已经站起身,绕过床铺走到了靠窗那侧的床边,厉时安就坐在这,两只小腿钻出被窝搭在边缘,见顾淮走进,下意识把腿往被子里挪了挪,紧接着外侧那条腿就被顾博士攥住了,再被严严实实掖进细软布料里。
脚踝还留着殷红的指印,和顾博士的大掌严丝合缝,这绯靡景象让厉时安绷了绷小腿,顾淮收手时指尖有意无意挂过omega平滑的脚背,似爱抚似警告。
盖好,他说。
厉时安仰头瞧着顾淮高大的身影,他披着松松垮垮的咖色丝绸睡袍。领口大咧咧敞开,露出半个健硕的前胸,好在袍带系得还算板正,却也因紧束而令其下凸起明显,他知道顾淮没动情,这仅仅是静息状态下,厉时安突然不合时宜地想,秦家人虽说都是豺狼虎豹,却也真真是豺狼虎豹。
数代人优胜劣汰积累下的优质基因,属实非人哉。
顾淮和厉时安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碰撞了下,顾博士身躯背着光,愈发暗沉的光线令厉时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男人依旧平静的声线:“我恨秦家,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