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点的大通铺上，几个男知青围坐成一圈。
“听说了吗，今年工农兵大学推荐要开始了。”
“得了吧，每年都说有机会，最后还不是那些有关系的人得了去？”
“其实红旗大队还算公平，都是集体投票，不像别的大队都是直接内定。”
“公平？”有人嗤笑出声，“你都下乡五年了还这么天真。”
“你见哪次投票选出来的不是大队上他们自己的人，什么时候这个名额落在过咱们这些下乡的知青头上？”
众人陷入沉默，只剩下煤油灯芯偶尔爆出的“噼啪”声。
他们这些知青当中，最晚的也已经在这穷乡僻壤熬了两年多。
每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早已磨平了他们最初的激情，所有人都想尽快离开这里回到城里去。
但现在还没有任何的消息说，知青什么时候可以返程。
他们只能待在这个地方迷茫地等待着，而工农兵大学是他们唯一有可能离开这里的机会，即便这个机会是渺茫的。
而此时，杨志豪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田埂上。
寒风刺骨，他却浑然不觉，满脑子都是周小凤回来的消息。
当初他盯上周小凤，就是看中她大队长闺女的身份。
一个没见识的乡下丫头，几句甜言蜜语就哄得团团转。
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只要能帮他弄到工农兵大学的名额，让他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这点牺牲算什么？
“这个蠢女人总算出院了……”他脚下步伐却加快了几分。
杨志豪轻车熟路地摸到周小凤的窗户下。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后，轻轻叩响了窗玻璃。
“咚咚咚——”
三声轻响，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窗户很快被推开一条缝，周小凤苍白的脸出现在窗后。
一看到杨志豪，她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像是要把这几天受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却不知道她现在这副脸色苍白浮肿、头发枯黄的模样，还做出这副表情，看在杨志豪眼中简直丑得不能直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