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骁的武、力、体三道更是带着股野气,每一道道痕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砍出来的道韵。
反观自己识海中的大道,虽整齐如先天刻篆,却像画在绢帛上的山水,看似精妙,却少了扎根泥土的生机。
夜风卷着几片枯叶扑在窗纸上,独孤信忽然握紧拳头。
那些被罗盘强行种下的道则,此刻竟如冰山下的暗礁,表面的通达下藏着无数裂痕——他能依样画出道纹,却不知如何让这些道纹与自身灵窍共鸣;
能看懂罗盘推演的神通轨迹,却摸不透轨迹背后大道运转的呼吸。
就像捧着一本绝世剑谱的稚童,纵能背下所有招式,却挥不出半分剑意。
“一时的好处……”他喃喃重复着这句话,忽然想起古籍中记载的“揠苗道君”——那修士以秘法强灌大道入体,看似一日千里,最终却化作识海中的万千道魔,爆体而亡。
冷汗顺着后颈滑入衣领,他这才惊觉自己险些步了后尘:罗盘给予的捷径,何尝不是用锁链织就的金缕衣?看似华贵,却缚住了叩问大道的本心。
窗外传来第一声鸡鸣,独孤信忽然闭目盘坐。
识海中的天罡罗盘依旧旋转,却第一次在他眼中显露出狰狞面目——那些金光流转的道纹,不再是天赐机缘,而是亟待破解的谜题。
独孤信指尖凌空划出一道拙朴的弧线,不再是罗盘所示的完美轨迹,而是顺着自己灵脉流转的自然弧度。
这一刻,掌心传来的生涩感竟带着久违的鲜活,如同久旱的种子触到了第一滴春雨。
“或许该从头开始。”
独孤信睁开眼,晨光正刺破云层,在他掌心的道纹上镀了层柔光,
“不是借罗盘之眼观道,而是用自己的骨血,去磨那些大道的棱角。”
更关键之处在于,需寻得契合自身道心的大道作为突破之基。
盖因修行一途,若贪多无得、妄图以万千道则齐驱入道,恰似欲以双手捧尽西江之水——道则愈繁,其相互旮牾、错杂纠缠之势便愈剧,入道之难亦呈几何之数攀升。
纵览古今修士,纵有天纵之才,亦难兼修十数大道而皆达圆融之境,何况独孤信自忖悟性非属逆天绝伦之辈,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