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明朗慌慌张张,左顾右盼,恨不得原地消失,也不想让母亲看到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可他现在重伤未愈,动弹不得,只得拼命地摆弄脸上的五官,想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太子看着他动都不能动,却十分忙碌的样子,无语地捏了捏眉心,“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外头已经传来了脚步声,伴随着爽朗的笑声,“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天,没能在除夕夜和明朗团聚。太子殿下也在吗,臣妇现在进去会不会打扰?”
小安子忙打开门,笑脸相迎,“石夫人快请进!”
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走了进来,先对太子行礼。
她比寻常女子要高大丰壮,方脸圆眼,五官大气有棱角,眉宇间凝聚着一股英气,不怒自威,令人敬畏。
太子亲自扶起她的胳膊,“石夫人不必多礼,您是孤的长辈,大过年的,岂有让长辈行礼的?”
在这样的场合下,太子不摆架子。
石夫人笑了起来,眉眼间多了几分慈爱。
她目光一转,看到石明朗捂着被子躺在榻上,眼角闪过锋芒,脸色也跟着阴沉起来。
“太子在此,你却赖床,成何体统?”
她怒喝一声,上前一步,“哗”地一声就掀开了被子。
“母亲……”石明朗就是想掩盖一身的伤,也掩盖不住了。
他扯了扯嘴角,试图说点轻松的话来弱化伤情。
石夫人眼中满是震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嘴唇颤抖着,脸色一寸寸地发白。
“我没事,母亲,都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你看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石夫人的目光,细细地扫过他身上的每一处绷带,指尖触及鲜血浸透的地方,微颤。
良久,她才逼回眼角的泪,轻抚儿子的脸,声音轻颤,“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太子面上有愧,“石明朗是为了孤才受的伤。”
“是长公主派来的杀手,对不对?”
石夫人眼神冷峻,比两人想象中的还要冷静自持,“程庸那个龟孙,上门辱骂你的叔父,还威胁说如果你叔父不判温公子死罪,就拿你来开刀,让我也尝尝痛失爱子是什么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