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挥手：“别在这儿耽误公务了，后面还有人排队呢。”
刘东拳头在裤兜里攥紧又松开。
“我们村今年试验新品种，亩产翻番。”
他压低声音：“如果能直接对接魔都，价格可以比统购价低两成。”
办事员手上的钢笔顿了一下，眼睛微微眯起：“低两成？”
他左右张望，声音突然放轻：“有样品吗？”
刘东正要从包里掏麦穗，楼梯口突然传来咳嗽声。
一个梳着背头，腋下夹公文包的中年男人正冷眼盯着他们。
“王科长！”
办事员立刻挺直腰板：“这位非要见采购处领导。”
王科长踱步过来：“跨省调粮需要省厅批文，你们县粮食局长签字了吗？铁路运输计划谁负责？”
“我们可以走水路。”
刘东刚开口就被打断。
“水路？”王科长像听到天大笑话。
“黄浦江码头现在连卸货的工人都调配不过来！”
他指着墙上地图：“看到这些红线没有？所有运输线路都要按计划走！”
刘东盯着那些纵横交错的红色箭头，突然注意到角落里有个铅笔画的叉。
正是他们村所在的流域。
“王科长。”他指着地图：“我们村就在这个支流上游，去年刚修了简易码头。”
王科长脸色变了：“你怎么认识这张。”
他突然收声，快步走向办公室：“小张，把今年三季度的调运计划拿来！”
刘东趁机跟上，在门关前一秒挤了进去。
办公室墙上贴满各种表格，一看就像干实事的人。
王科长正在翻找文件柜，头也不回地说：“你最好真有省里的批文。”
“批文没有。”刘东从贴身口袋掏出一张照片：“但有这个。”
照片上是试验田里金灿灿的麦浪，麦穗沉甸甸压弯了腰。
背面盖着农科院的验收章。
“亩产多少？”王科长突然问。
“八百斤往上。”
钢笔啪嗒掉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