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夜风仍捎来贵妃断断续续的泣音,像猫儿挠在人心尖上。
流苏树簌簌作响,慕灼华脊背将将触及粗糙树皮便轻颤着喊疼。
赫连枭低咒一声。
自己靠在树干上,玄色披风一展,将人裹得严严实实,只余一张潮红的小脸露在外头,湿漉漉地贴着他心口。
“陛下”
她指尖无力地划过他紧绷的肌理,听着胸腔里愈发急促的震动,眼底却凝着月光般清冷的笑意。
多可笑——
自诩掌控一切连情爱都要丈量的帝王,此刻正为怀中人神魂颠倒。
若他知晓此刻温存不过是一场叛逃的前奏,那副永远从容的面具该裂成何等模样?
可惜,她注定看不到那场景了。
慕灼华闭上眼,在披风遮掩下勾起唇角。
她乖顺地扮演着被驯服的雀鸟,不过是为了让锁链松动的瞬间,能飞得更远更决绝。
登基前一日。
赫连枭更忙了。
慕灼华坐在一旁,目光掠过那些堆积如山的文书——北伐军报、礼部仪程、边关粮草……
每一道折子都在提醒她,明日之后,这个男人将真正成为天下共主。
“陛下忙吧,臣妾先告退了。”
慕灼华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掠过的飞鸟。
赫连枭偏要将她拘在这方寸御案旁,仿佛连片刻分离都难以忍受。
朱笔骤停。
帝王从奏章中抬眼,铁臂一揽,便将她锢在膝头。
“无聊了?朕命人取些话本子来?或是给你取些新贡的荔枝,让你尝尝”
“臣妾想出去透透气。”
她挣了挣,广袖扫落一封奏折。
“这殿里闷得人心慌。”
“再等等,朕马上”
玉指抵上他的唇,不让他再开口。
赫连枭最近说的话,没一句她爱听的。
她倔强地看着他。
赫连枭不想松口,但望进她即将泛起雾气的眼眸。
“好。”
他终是败下阵来,掌心却仍摩挲着她腰间丝绦。
“朕会让禁军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