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章心怡回到办公室,趁着开会时间还没到,靠在椅子上眯一会儿。
同办公室的老管早就在躺椅上打起了呼,鼾声如雷。
从年前忙到现在,一天假都没放过,刚步入社会不久的章心怡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5+2”“白+黑”。
过年情况最严峻的那一阵,春节假期都没得休,每日挨家挨户排查外地返乡的村民情况,天寒地冻,厚重的羽绒服外面套着塑料雨衣,戴着口罩,气都喘不过来。
好不容易国内的情况好些了,又到了国外大爆发,现在返乡的华侨一天比一天多,云林镇这么个小地方都得严阵以待。
前不久,镇里的干部被抽走了好几个,浦东机场、温州机场、高铁站,隔离点,到处都要人手。镇里人手少了,活却没少,她一个人干起两个人的活,叫苦连天,办公室的三盏日光灯陪着她奋斗,牺牲了两盏,剩下这一盏顽强地亮着。
今晚,钟书记召集开会,又是这事。
到底是谁说体制内的工作就是喝茶、看报纸,考进来了就等退休?诈骗,全是诈骗!
血液涌进胃里,困意上头,她仰头靠在硬邦邦的木头椅子上,不到半分钟,脑子里已经是一片浆糊。
刚刚入睡,才梦到云上村路口的缙云烧饼摊子,炉火烤得焦脆,她掏钱买了一个,正要吃呢,一阵嘈杂的声音将她吓了一跳,“啪嗒”一声,缙云烧饼掉在地上,心疼得她直跺脚——
“咚”地一声,膝盖撞到桌板底下,疼得她龇牙咧嘴地醒了。
昏暗的日光灯光线底下,是老管晃动的身影,他匆匆开了柜子,从里面翻出防汛的雨衣雨鞋和头戴探照灯。
“怎么了怎么了?发现病人了?”她跳起来。
老管已经在穿外套:“不是。”
松了口气。
“云上村丢了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