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时候开始征地?”
“听说县里还在谈,等谈定了,签了合同,就要开始征地了,到时候就快了,说不准,今年年底,”老吴拍了拍口袋,“钱就到账。”
“嚯……”
“那到时候云澜就得拆了?”
“不拆留着做什么?说了,西边垟村那里要盖一个五星级酒店,有什么泳游池,温泉,投资十几个亿呢!到时候游客都住那地方去了,谁来住这破旧老房子?说不定我们去那边做,工资比这里还高。”
“十几个亿?皇天,我做梦都不敢梦这么多钱!”
“嘘——宁宁阿囡过来了。”
刘清宁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帽子和毛茸茸的耳罩,从路寮底下的长廊走过去,仿佛没听见一般。
其实这些话,这段日子她听了太多。
今天早上,老周书记请她去村委办公室,支支吾吾地传达了云上村村民的想法,一个字“卖”。
刘清宁说,周书记,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搞好云澜?
老周书记满脸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阿囡,我们知道你在这个村子里花了不少心思。”
刘清宁不语。
老周书记继续说:“夏天的时候,我们也看到了云澜的成绩,你给我们镇子带来了这么多游客,你看,这长街上的民宿农家乐,不都是沾云澜的光才开起来的吗?多亏了你,我们大家今年都赚到钱了!只是你看啊,花无百日红,现在云澜嘛……”
“做生意起起伏伏的,不是很正常的吗?哦,前几个月我做的好的时候,你们没话说,这才几个月?满打满算不到两个月,你们就要过河拆桥了?”刘清宁觉得委屈,说着说着,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可她憋着一口气,就是不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