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漠视，像是看死人一般的眼神，就光是这个眼神，就已经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魏廷，你不要命了。”
王阳开口说话了，语气冰冷，且透露着隐隐的威胁。
“各州府都在清查阉党，你还敢回京？”王阳眼角微微一抽，似玩味又似嘲弄。
周文昌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一时间竟忘了有所动作。
吕英也是一愣。
他没想到王阳这就开始了，他同样被王阳的眼神震住了，甚至一度都忘了说话。
等待了片刻后，他忽然反应了过来。
当即起身，脑海中回忆着魏忠贤的台词，嗤笑一声道：“靖忠……”
顷刻间，王阳的目光望了过来，还保留着先前的样子不曾改变，吕英下意识的想要回避这道目光，却又及时稳住心神。
“你这话说的，指桑骂槐，功力见长啊。”
他的台词没有太多感情，就是平平淡淡，毕竟他是选角副导演，不是真演员。
就在这句台词还未念完的时候，王阳的目光骤然一变。
冰冷，漠视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震惊，惶恐，不安，以及深深的畏惧。
“义父！”
王阳忙敛住眼神，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掩饰微微颤动的嘴角，急忙撩起不存在的袍子单膝跪地。
“您老人家安好。”王阳的声音中夹杂着颤音，似乎是激动。
然而吕英却听出了不同的声音，那就是惶恐，紧张，还有忐忑，只不过这些都被表面的激动所掩盖。
如果不是他熟读剧本，不是他对赵靖忠这个角色足够了解，他还真未必能听出王阳声音的变化。
这一刻，他早已忘了这是在对戏，是在试戏。
他怔怔的看着面前单膝下跪的王阳，他仿佛看到了披着袍子的赵靖忠跪在自己面前。
此时，他脑海中的赵靖忠，与跪在面前的王阳，已经重合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