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那个即使孤身一人也要活得漂亮的自己。
初一,晨钟刚敲过五响,灵泽寺的石阶上已覆了一层薄霜。
苏雨烟捧着三炷香,呵出的白气在供灯殿前凝成细小的冰晶。
殿内长明灯摇曳,暖黄的光映着她出尘的侧脸。她每年初一都会来寺里祈福,这是自父亲离世后养成的习惯。
“小施主今年来得比往年更早。”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雨烟转身,看见一位白眉老僧静立在廊柱旁。他的袈裟上还沾着晨露,仿佛专程在此等候。
“师父认得我?”她双手合十,恭敬地行了一礼。
“老衲明慧。”他合掌一礼,目光落在她颈间若隐若现的变石吊坠上,“施主连年正月初一卯时初刻到寺,十年如一日,从未间断。”
殿内长明灯将苏雨烟的影子投在经幡上,摇曳如水中青荇。
正当她俯身要点香时,明慧忽然开口:“施主命格清奇,可愿让老衲观观气色?”
苏雨烟怔了怔,伸出素白右手。
老僧枯枝般的指尖在她掌心上方三寸悬停,殿外忽起山风,惊得经幡哗啦作响。
明慧大师白眉微蹙:“寅申宫逢空劫,八岁父星陨落太微垣,次年母星入迁移宫而杳,去岁福德宫又遇天哭倒是应了这‘三劫命’。”
苏雨烟锁骨间的亚历山大变石突然刺痛,吊坠在香雾中泛起冰川蓝。老僧的指尖凝在半空,经幡卷起的山风掠过她掌心,竟在命纹上凝出薄霜。
“然红鸾星动冲空劫,天喜照命破孤辰!”香炉“砰”地炸开火星,竟在命盘西南灼出个朱砂小孔,“那位七杀星君命带天贵,破军坐宫化煞为权。三劫尽处鸾凤鸣。”他枯指点向迁移宫某处,“只是那位贵人命带三合青梅劫。贪狼遇文昌,终究是东风误了西楼月。”
苏雨烟指尖微微一颤,眼前浮现出京大论坛里沈瑶昨日出现在傅家庄园的照片。
老僧的菩提串扫过她小腹:“三颗辅弼星入怀时,正逢天梁化科照命,”他忽然敲碎香炉中凝结的琥珀劫,“可惜七杀星那夜被天刑锁了喉,满腹璇玑倒作了穿肠毒。”
“大师是说”她迟疑道,声音轻得几乎被经幡拂动声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