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小姐!”荣远山披着件鸦青色羊绒开衫立在垂花门下,手中转动的崖柏珠串在暮色中泛着幽光,“蕉叶琴在临水轩候着,前日新换了玉珍徽。”他侧身引路时,袖口滑落的百达翡丽折射出冷芒,与廊下悬着的青铜编钟相映成趣。
临水轩五恒系统运转着,南笙跪坐在织金蒲团上调试琴弦时,余光瞥见博古架上的紫砂茶具——正是父亲生前最爱的那套曼生十八式。茶海边缘磕损的包浆让她指节发白,七弦间倏然迸出个刺音。
“当心琴魄。”荣远山端着霁蓝釉茶盏在她身侧坐下,崖柏香混着陈皮普洱的气息拂过她后颈,“虞山派讲究弦与指合,指与音合,音与意合。”他忽然倾身按住震颤的龙龈,“就像现在,南小姐的呼吸比琴徽还乱。”
南笙盯着他压在琴额上的手,腕间崖柏木串正压着“虞山清韵”的琴轸。落地窗外突然传来清越鸣叫,七八只白孔雀掠过覆雪的山茶丛,尾羽扫落琉璃檐角凝结的冰凌。
“尝尝冬至团子。”管家端来的甜白瓷碗里,赤豆馅在糯米皮里洇出胭脂色。
南笙正要回话,紫檀案几上的手机忽然震动。十万酬劳银行入账提示短信在屏幕亮起的瞬间被她倒扣过去,赤豆馅冬至团子的甜香突然变得粘稠。
阁楼忽然传来古琴泛音,南笙指尖微颤。
荣远山起身推开暗门,旋转楼梯间的金丝楠木琴穗扫过她手腕。南笙摸着扶手上熟悉的火焰纹,忽然想起父亲当年扛琴上楼总念叨:“老木头要吃足人气才肯开嗓。”
荣远山跟在后面:“令尊的九霄环佩在顶楼琴房,要试试修复后的音色吗?”
南笙解开围巾搭在琴凳上:“这琴的龙龈处……”
“补了海南黄花梨。”荣远山用麂皮轻拭琴额,“你父亲当年在拍卖图录上批注过,说这块料养泛音。”
他忽然倾身调整琴穗,袖口扫过她手背:“司法拍卖那天,这床琴的断纹里还沾着令尊的血。”他忽然握住她悬在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