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侑不禁大怒：“诸位，这些东西都是由许灵均一己之力研发，我们岂能胡乱收缴？仅仅因为有用，就以国之名抢走，与强匪何异？你们家中的财物，也于国有用，难道我们就直接抄家罚没吗？”
“啊这……”群臣语噎，旋即怒斥孔侑，“你一个区区缇骑的小旗官，六品而已，也配跟我们一品大员吵嘴？”
孔侑冷笑：“许灵均献给陛下这么多奇珍异物，若是陛下恩将仇报，反倒一纸诏书将他的工艺和图纸都抢了来，你们这些重臣，可想过天下人的反应吗？你们想让陛下沦为千夫所指的昏君吗？”
上书房再次沉默。
而孔侑也终于意识到一个清晰的事实：根本就不是“君父的旨意是好的，被虫豸们执行坏了”，而是……君父是虫豸，所以他提拔的群臣也是虫豸！
古语道：英雄识英雄，好汉找好汉，而虫豸终归是与虫豸为伍。
万念俱灰的孔侑，甚至没有去介绍他最看重的复合弓与燃烧瓶，只是匍匐在地：“微臣，乞骸骨！”
“什么？”
众人愕然，搞不懂孔侑无缘无故发什么疯癫。
“孔老弟为我大乾举荐人才，刚刚立下大功，岂能乞骸骨归隐乡林？”缇骑指挥使郑克贤赶忙帮他圆场，“我知道你因为未能完成陛下所托，没有征召许灵均入太医院，心中难免愧疚。但你带来的东西，足以将功补过。”
“是啊，缇骑孔侑有功，官升一级。”乾武帝咳嗽一声，和颜悦色道，“你还去四方县驻守，与许灵均接洽，谨防他被赵瞾那贱妇撬墙角！另外，你帮朕参谋一下，该赏赐许灵均何物？”
孔侑一怔，短暂回魂，心念微动：我……或许可以回四方县，去见证一下许灵均的崛起。
大乾或许命不久矣，而众多潜龙中，能逐鹿中原的，极有可能是许灵均！
他便朗声道：“许灵均想扩大生产，大规模制造玻璃和蜂窝煤，但受限于铁器不足，缺乏工具。陛下或可奖励一批铁锭，或者……干脆将乾赵两国边疆荒废的八仙县铁矿，奖励给许灵均！”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