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猎猎袍角在风中翻飞,头也不回上了马车。
屋漏偏逢连夜雨。
少时就瞧不起她,但她当时已经被兄长养得天不怕地不怕,即便是皇子,欺负她她照样还回去。
谁知风水轮流转,这个没比她大几岁的皇子天时地利人和齐聚,短短几年爬上高位,成了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摄政王。
这些年他们虽然井水不犯河水,但少时的恩怨不像幼时那般容易遗忘,更何况这些年她的“骄纵盛名”在京中无人不知,看他刚才的神情,正等着看她笑话呢。
别院平日都是避暑来住,寒冬腊月无人过来,平日只留两个守门的小厮。虽然定期打扫,但现在才刚入春,还没有安排出人手过来。
满屋子都是灰尘和清冷的霉味。
没有炭火没有暖炉,许樱绯冷得瑟瑟发抖。
李嬷嬷扶她到床上躺下,喂她喝了点温水,吩咐人去找些炭火来。
“没有炭火,木柴也行。”
侍女给她清理伤口。
门外传来李嬷嬷愠怒的声音:“不是半途让人去接大夫过来吗?为何不来?”
许樱绯大概知道,不会有大夫过来了。
背上洒下金疮药,辛辣又疼痛,许樱绯死死咬住嘴唇。从前有兄长为她遮风挡雨,无论对或错,兄长都为她担下,她从未这么痛过。
痛到极致,又晕了过去。
梦里,梦见娘亲的背影,她追着那个背影跑,明明很近,可怎么跑也接近不了。
又梦见舅舅舅母骂她是扫把星,克死父母,又克死他们的孩子。
还梦见老侯爷满眼慈爱,“绯儿长这样好,你娘亲泉下有知一定倍感欣慰……”
最后梦见少年顾知亭牵着她的手,“妹妹,父亲不在了,哥哥可以保护你,你不必害怕。”
她终于安定下来,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外面还是黑夜,这一夜也太长了。
肚子发出咕咚声,她一整日没吃一口东西,也难怪睡不踏实。
但到底睡了一会儿,终于恢复些许元气。
她想叫来侍女。
眼睛朦胧睁开,看到窗前一个高大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