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顿时哄笑起来。
曾老爷子的脸涨得通红,他一把扯下眼镜,狠狠地瞪着那个喊话的人。那是生产队的会计王富贵,正咧着一口黄牙笑得前仰后合。
\"你你们\"曾老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的口吃在情绪激动时总是特别严重,\"这这是侮侮辱!\"
三毛站在父亲身后,低着头,手指紧紧绞着衣角。她的脸颊烧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记得刚来村里时,王富贵就总用那种令人不适的眼神打量她,现在竟然当众开这种下流的玩笑。
\"爸,我们回去吧。\"三毛拉了拉父亲的衣袖。
曾老爷子却站着不动,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笑得东倒西歪的村民,突然挺直了腰板:\"我我是曾国葆的后人!我我为共和国造过飞机!你你们\"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王富贵撇撇嘴:\"得了吧,现在谁还管你祖上是谁。你们这些"臭老九",就该好好接受改造。\"
回到破旧的土坯房里,曾老爷子坐在门槛上,从怀里摸出一个铜制的怀表。那是他年轻时在南京机械厂获得的奖励,表盖上刻着\"劳动模范\"四个字。他用袖子轻轻擦拭表面,眼神变得柔和。
\"爸,\"三毛蹲在他身边,\"我去做饭。\"
\"等等,\"曾老爷子叫住女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这是是我画的图纸。你你哥在城里,我我们得想办法\"
三毛接过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画着各种机械零件。她知道父亲一直在研究改良农具,但村里没人愿意让他碰那些\"贵重\"的机器。
第二天一早,村口传来一阵喧哗。原来是公社的拖拉机坏了,几个修理工折腾了半天也没修好。
曾老爷子听到消息,立刻带着工具箱赶了过去。他围着拖拉机转了几圈,又钻进车底检查了一番。
\"是是油泵的问题,\"他爬出来,抹了把脸上的油污,\"给我给我两个小时。\"
王富贵站在一旁冷笑:\"就你?别把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