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大,沈清臣将身上披风给周济加上,低头仔细系上。
“彻底掌控司礼监和东厂那天,我连夜赶去河州,报复自不必说,那对老东西害的我父母惨死,杀了他们都不为过。”
“可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沈清臣握着他手背,顺着他话:“是什么?”
“周老夫人同那陆氏在打架,两人打的不可开交,满府下人围观,周老太爷和过继来的儿子也在争吵,一门之隔的大街上,是四面而来看热闹的人。”
“我原本是想杀了他们的,可看他们那么聒噪,那么奋勇的恨不得杀了对方,我就静了下来。”
“他们一个为名一个为财,互相看不上又互相忍让,煎熬才是最痛苦最绝望的。”
“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活着——却大不一样。”
周济语调疯魔:“地狱,有时候就在人间。周家日落西山,他们在那座华贵府邸挣扎、纠斗、甚至埋怨憎恨,呵呵,这可比杀了他们更痛快。”
沈清臣将他揽入怀,手抚摸着周济后背,做着无声的安抚。
他心,坍塌的没了边。
周济字字狠厉阴暗,可于他而言,却不是。
这人一贯冷硬外壳,可内在实是纯善。
周济倾听着他心跳,闭上眼,胸口那股愤然缓慢熄灭。
“周济,”
“嗯,”周济闷在他怀里,有些鼻腔。
“我爱你。”
周济唇线抿紧,没说话。
沈清臣在他耳边,一字一顿:“周济,我爱你。”
“爱你的所有,爱你的阴暗光明、爱你的嘴硬心善、爱你的睚眦大方,所有种种皆为我所爱。”
他扶着周济肩膀,注视着周济的眼:“因为是你所以都爱,也只爱你。”
周济再一次被他甜言蜜语冲击,整个人轻飘飘,唇角抑制不住的勾起:“肉麻。”
沈清臣不问他,只一股脑的告诉周济他的心意。
临下山,沈清臣说:“督公可否告知,为何突然从华阳传来了奏折呢。”
周济虽被甜言蜜语哄高兴,可不至于色令智昏,当下就打个哈欠躲沈清臣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