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面倒下,最后一刻看见翠芬和刘叔的身影消失在蓝光深处。洞口的藤蔓重新生长,将一切掩盖。而远处天际,隐约传来狼嚎般的风声。
何雨柱的脊背撞上岩壁时,碎石簌簌坠落。他摸到腰间匕首,却发现刀鞘空了——方才那孩子扑上来时,连带着将他唯一的武器也拖了下去。他蜷缩在潮湿的岩缝里,听着地底传来的震动越来越远,像某种巨兽渐渐苏醒。
“翠芬……”他攥紧拳头,指甲抠进掌心。方才那姑娘抱着铁匣子跑进蓝光里的模样,此刻在眼前挥之不去。洞口的藤蔓已经恢复原状,那些苍白的手臂仿佛从未出现过,可空气里弥漫的腥臭味却在提醒着他,方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夜风裹挟着腐烂的气息掠过脸颊,何雨柱猛地抬头。远处天际泛起诡异的青光,不是月光,更像是某种庞然大物投射的阴影。他想起村里老人说过的话——天官冢的鬼,会在满月之夜现形。今夜,正是满月。
他猫着腰往山顶挪动,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岩壁。方才的塌陷在地表留下蛛网般的裂痕,那些裂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何雨柱的脚掌碾过碎岩,听见地底深处传来婴儿的笑声,咯咯的,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回响。
山顶的轮廓逐渐清晰,何雨柱突然僵住。月光下,那座坍塌的天官冢前,赫然跪着一个身影。那人背对着他,脊背佝偻如虾,手里紧紧攥着一截铁链。
“谁?!”何雨柱压低嗓音喝道,心脏几乎要从胸腔蹦出来。
那身影缓缓转动,露出半张布满尸斑的脸。竟是刘叔!只是此刻的他,眼窝深陷,嘴唇乌紫,脖颈处赫然印着五个血窟窿——正是方才那孩子的指甲留下的痕迹。
“雨柱啊……”刘叔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沙哑而空洞,“丹书铁券,不能丢……”
何雨柱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刘叔身后,原本坍塌的墓碑正在诡异地重组,那些碎裂的丹书铁券碎片如同活物般蠕动,在空中拼凑成完整的铁券。月光倾泻而下,铁券表面浮现出血色的符文,每一道符文都在扭曲变形,如同万千婴孩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