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机的车载录像里,传来贺倾倾惊恐的尖叫声。
——“哥,刹车失灵了!”
镜头剧烈晃动,后视镜里闪过副驾驶上贺倾倾惨白的面容和后座上乔曦念的婚纱裙摆。
下一秒,刺耳的金属刮擦声穿透画面,定格在卡车逼近的瞬间。
“不……这不可能……”
贺屿深踉跄着后退几步,潮水般的记忆如锋利冰锥刺穿他的颅骨。
他看见自己染血的双手垂在方向盘上,看见后视镜里乔曦念扑向贺倾倾的残影,看见救护车上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告诉警察是我开的车!”
沈苑腕间的珍珠手链骤然断裂,珍珠噼里啪啦地砸在纯白大理石地面上。
她惊慌地拽住贺屿深的衣袖:“别信这个伪造的视频!乔曦念就是想……”
“滚开!”
贺屿深狠狠甩开她的手,踉跄着后退,碎片般的记忆在血管里奔涌,让他头痛不已。
他想起手术醒来时,乔曦念膝盖上的浓重淤青——那是她跪在贺家门前三天,才求来的探视权。
他想起她总在夜深人静时抚摸的驾照——早在车祸前就被他亲手注销,因为他对她说,他会是她一辈子任其差遣的专人司机。
乔曦念将怀中捧花狠狠砸向他,淡粉色的玫瑰花瓣散落在贺屿深脚边。
“你终于记起来了?”她笑得眼泪坠进锁骨处的伤痕,在灯光下愈显清澈。
“这三年,每次你说‘杀人犯’,都是在凌迟那个为你顶罪的我!”
暴雨拍打着穹顶玻璃,水幕在穹顶玻璃上蜿蜒成泪痕。
贺屿深在宾客的窃窃私语声中宛如一只落汤的鸡。
他腕表内侧的合照被血污浸透,那时,十八岁的三人在郁金香花田里明媚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