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简单用完一顿早饭,沈青梨便在梧桐的搀扶下,缓步去了前院。
袁松泉正在看账本,听到脚步声,也缓缓抬起眼。
只见来人一身月白织金襦裙,乌发高高挽成端庄的妇人髻,几缕碎发如鸦羽般垂落鬓边,衬得肤色愈发莹润如玉。她戴着一套素雅的珍珠头面,外披鹤氅,腰系同心结玉佩。
上午的阳光将她的影子拉长投在青砖地上,恍惚间竟觉得那周身萦绕的气质,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古画,雅致中藏着说不出的韵味。
袁松泉一时看怔了。
那日洞房里,一袭红妆的她,艳若海棠。
今日一袭淡雅妆扮的她,又清丽如芙蕖。
当真是淡妆浓抹总相宜。
沈青梨自然也感受到男人看痴了的目光,一时也不禁羞赧的垂下脸,“夫君怎的这般看妾身?”
明明昨夜还缠绵悱恻,你侬我侬,今日这看来的目光,却像是第一次看到她一般。
袁松泉也被这一声悦耳的“夫君”拉回了思绪。
轻轻咳了一声,他放下账本,道:“沈……我是说,夫人今日这一身,衬得越发好看了。”
“不过是平日打扮罢了。”
沈青梨红着脸,又似是想起什么般,抬头看向面前一袭暗红色袍子的男人:“夫君是着了风寒么,怎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沉闷?”
袁松泉一微怔,想到四郎君和她相处时,应当是仿了假声。
但仿归仿,再像也是有些差别的。
“是,今早起来是有些着凉了。”
他顺着她的话说着,又迎上前,道,“时辰已经不早了,咱们出门吧,别误了回门的吉时。”
沈青梨看着男人走了过来,轻轻嗯了声。
两人一起朝外走去。
她本以为他会牵她的手,毕竟这两夜的相处,彼此已经亲密无间了。
没想到衣袖和衣袖之间都簌簌摩擦了,他也不曾主动牵住她。
是在外人面前比较矜持吗?
沈青梨心下琢磨着,又偷偷瞥了眼身侧男人的脸。
不知为何,她无端有种陌生疏离的感觉。
可明明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