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竹强忍泪水,重新握住母亲如枯木般的右手,安慰道:
“妈别那么说,儿子怎么能不管你呢?过几天儿子就开资了,到时候儿子再给你交住院费。”
看着母亲干瘪的双颊,和稀疏的头发,张竹抽了抽鼻涕,与母亲聊了几句后带着张璐怡离开。
走到医院门口,两人恰遇冯阎。
冯阎手提钢管走到两人面前,满脸淤青和鲜血。
“你们没事吧?我姨还好吗?”冯阎揉着淤青问道。
张竹摇了摇头,“谢谢你啊。”
冯阎抬手一扬,“哎呀当兄弟的这都小事,你们先回去吧,我得上楼找个大夫包扎一下,顺便看看我姨。”
……
中午,张竹带着张璐怡回到工地,心情沉重地忙碌了一天。
晚上,张竹回到宿舍瘫坐在床边,张璐怡也已然洗漱完毕,在床上静静躺好。
张竹抬眸望了眼对床的张璐怡,脱下迷彩服,一头倒在枕头上。
经过了这么一天,现在的张竹完全被困意裹挟,只想安稳地睡到天亮。
这时张璐怡望着天花板,轻声问了句:“哥哥累吗?”
张竹看向张璐怡,强行挤出一丝微笑,“不累。”
嘴上这么说,可他的苦闷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张璐怡表情凝重,又问:“哥,你说咱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闻言,张竹的微笑在一刹间消失,语气多了几分严肃:
“别想那些没用的,哥还在呢,快睡吧,明早起来哥去给你买好吃的。”
……
几天后的上午,张竹正自顾自地搬砖。
身后一名工人突然带来一个噩耗:“别干了孩子,收拾收拾走吧,咱老板都死了。”
张竹一愣,连忙摘下手套转身问道:“什么时候死的?”
“就昨晚,咱老板喝多以后酒驾,出车祸去世的。”
张竹瞪大双眼,再次发问:“那咱工资谁给开啊?”
“工资就只能自认倒霉,咱老板所有的钱都在他媳妇跟别人跑的时候带走啦,咱老板就是因为这事才去喝酒出的车祸,这几栋楼不也烂尾了吗?”
一连串的话语如天崩般倒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