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月忽然想起昨夜萧合璧在丽嫔宫画的狼龙纹,墨迹未干便被孩子的小手抹花,却意外形成了新的纹样。她摸着案头的狼首银簪,忽然明白,所谓的文化融合,从来不是刻板的碑刻,而是像这枚簪子,狼首与缠枝莲在时光里相互侵蚀又彼此成就,最终化作谁也拆不散的整体。
慈宁宫的晨光忽然明亮,太后将狼首香炉推到苏挽月面前,炉中焚着北狄狼草与大周沉水香,烟雾在窗棂上投下狼龙交缠的影子。两人各自取了枚狼龙纹玉扣,扣在衣襟上——那是今日榷场发放的信物,狼首与蟠龙的纹样在晨光里不分彼此。
\"等合璧儿懂事了,\"太后望着窗外掠过的狼首风筝,\"哀家要带他去看太祖的盟碑,告诉他,碑上的裂痕不是耻辱,是狼与龙学会拥抱时,留下的第一道伤口。\"她忽然轻笑,银簪上的狼首在光影里晃动,\"就像丽嫔袖口的"共生缝",少一针不是缺憾,是让两种风,能从针脚里,吹暖彼此的胸膛。\"
苏挽月低头看着自己特意少绣一针的狼首纹袖口,晨风正从那里灌入,带着长安的桂花香与北狄的草腥味。她忽然明白,太后当年在冷宫产下的,何止是被掉包的皇子,更是一颗让狼龙共生的种子,如今这颗种子已长成大树,而她手中的笔,正为这棵树描绘枝叶,让每片叶子上,都能同时映出胡汉的月光。
当更漏声响起,苏挽月收拾起典籍,太后忽然叫住她,将那枚狼首银簪别在她鬓边:\"替哀家告诉皇后,\"她望着案头新呈的《胡汉合璧志》,封面上狼龙纹与缠枝莲纹交相辉映,\"狼首旗在长安飘得越久,蟠龙纹在草原扎得越深,这天下,便越是连骨带血的一体了。\"
雕花槅扇在身后合上,苏挽月摸着鬓边的银簪,忽然觉得,这小小的簪子,竟比任何盟碑都更沉重——它载着太后的半生遗憾,载着三皇子的未竟之志,更载着苏挽月自己,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