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靳抱臂冷笑,给了他一个看废物的眼神。
裴鹤年叹了口气,像是在说“高估你了”。
只有从他进来后就没有开口过的顾聿之走了过来,从地上捡起拐杖,递了过来。
手杖上的金属装饰折射出冷芒,顾厌有点感动,伸手去接。
下一秒,他就看到顾聿之对他牵了牵唇角。
忽然,受伤的腿又传来一阵闷痛,皮鞋撞在腿骨上,有绷带和皮肉做缓冲,连声音都微不可闻。
顾厌倒抽了一口凉气,眼泪都快疼出来了。
“怎么了,小厌?”
顾聿之温和的声音响起,瞬间吸引了姜栀枝的注意。
少女的视线转过来,跟着落到他腿上。
顾厌强忍着那些生理性的眼泪,故作坚强:
“没事,嫂子……”
进门短短的几分钟,他从身体到精神,连吃三个闷亏。
老男人裴鹤年踢了他的好腿。
亲大哥顾聿之踢了他的残腿。
死绿茶陆斯言还话里话外挤兑他,污蔑他欺负人。
顾厌一时悲从中来,生理性的泪水伴随着疼痛呼呼往外滚,他忍都忍不住,说话都带着鼻音:
“你不用管我了……”
“我、一点儿、也不疼……”
病床里一阵混乱。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挤了两拨医生。
他们人多在这里也碍事,被医生很礼貌的几句话清退。
姜栀枝连忙承诺第二天再来看他们,话音刚刚出口,就被席靳勾着肩膀推了出去。
四月中旬,天气越来越暖。
飘扬的柳丝轻拂草坪,日光的影子落在地面,连风都又软又轻。
医院的池塘里游着两只鹅,池面上飘着绿色的浮萍。
姜栀枝坐在椅子上,被三个男人围着,一张白生生的小脸映衬着日光,理直气壮:
“真的不能去我家了。”
“我妈妈现在正在做自媒体,她还在事业上升期——”
她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数:
“以前的时候,家里只有阿梅她们,但现在多了那么多外人,助理,运营,剪辑师,摄影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