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砸在她攥着特工证的手背上。
那上面还贴着陆沉风偷偷塞进去的银杏叶书签。
分队长老张蹲下身，看见沈烬霜冻僵的指尖正抠着“陆沉风“三个刻字。
石板缝里渗着暗红，不知是结冰的血还是那年染上的朱砂。
“让他睡吧。”
老张把大衣盖在遗体上，金属徽章擦过她锁骨处的旧伤。
殡仪馆运尸车碾过积雪时，后备箱里二十七个裹尸袋相互碰撞。
新来的小警察在档案室发现个铁盒，里面堆着三十九张未寄出的明信片。
最近那张盖着昨天的邮戳，潦草写着：
“今天在春熙路看到个背影像你的姑娘，追了三条街才发现不是。
“药按时吃，肝移植术后忌口清单我塞在冰箱贴后面了。”
墓园守夜人说起总有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每年清明都来擦114514号墓碑。
去年那人跪在雪地里，握着把军刀往自己身侧比划，最后却把刻着“沈”字的刀鞘轻轻摆在贡品台上。
结案报告签字那天，技术科恢复出陆沉风手机里被删除的录音。
电流杂音中能听见沈烬霜说“榴弹位置在”，接着是十七秒剧烈喘息，最后传来声模糊的“对不起啊烬霜”，像极了当年他移植手术麻醉苏醒时的呓语。
今年初雪那夜，墓园监控拍到114514号碑前积着两串脚印。
晨光升起时，守墓人看见雪地上并排印着两枚徽章，边缘融化的水渍恰好拼成国际刑警特工队的轮廓。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