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轮椅上,整个人瘦了一圈,原本合身的病号服,此刻有些松松垮垮。
英俊的脸上是病态的白,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阮岁暮。
她却往后退了一步,皱着眉问道,
“郭思远,你到底要干什么?”
阮岁暮眼底的厌恶,化为利刃将郭思远捅了个对穿。
他恳求道,“我活不久了,今天就留在这陪陪我好吗?”
“我保证今后不会再打扰你,我只求今天,求你了,岁暮。”
“我再也站不起来了,走不了路,不会再威胁到你的。”
郭思远眼眶湿润,声音哑得可怕,“就算只是做朋友也好,求你,不要不理我……”
他整个人笼罩在悲伤里,就像是一只要被抛弃的小狗般可悲。
阮岁暮深吸一口气,她给了陈南山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向前几步。
“郭思远,你现在对我穷追不舍,和当初对姜绵的执着有什么区别?”
郭思远一怔,阮岁暮讽刺的勾唇,“你根本不是爱我,也不是没我不行。”
“你就是贱。你就喜欢不理你的,享受这种无尽付出下的自我感动。”
“你最爱的,只有你自己。”
她说:“我要谢谢你,感谢你的绝情,才能够让我走出来,遇到南山。”
“现在,我已经有新的生活了,我求你放过我。”
“不要让我连和你的最后一点回忆,都只剩下厌恶和烦躁。”
她每说一句话,郭思远脸色就苍白一分。
他好像意识到,阮岁暮的模样不像作假,一种灵魂要失去一部分的感觉尤为强烈,刺激的他整个人几乎没了力气。
他大口大口呼吸着,眼泪不停砸在腿上,明明滚烫,却毫无知觉。
说完,阮岁暮转身离开了病房。
郭思远以极其狼狈的姿势从轮椅上摔了下去。
昏迷前,他从喉间溢出一句,“岁暮。”
可她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郭母一直等在门口,见阮岁暮出来,“怎么样,他活下去的意志有变强吗?”
陈南山把阮岁暮护在怀里,“郭女士,我老婆来看他只是出于人道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