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斥候探查有误,阮氏残军与嘉定守军互为犄角,我军恐成瓮中之鳖——”
张煌眼中闪过精光:“安南南部森林蔽日,我军可借藤蔓遮蔽扎营,昼伏夜出避开巡逻。
退一步讲,即便被前哨发现,以六千精锐奔袭其立足未稳之师,亦可速战速决!”
陈伦烔补充说道:“张帅率部登陆之后,我会派水师佯攻嘉定府附近的西贡港,牵制嘉定守军兵力!
如此一来,陆路突袭压力大减。”
张煌击掌称善,瞥向帐外休整的降卒:“待击溃阮福澍主力,扒其军旗、换其服饰,让通安南语的士兵诈称败兵骗开城门……”话音未落,帐中诸将已心领神会。
烛火摇曳间,众人围定舆图推演细节,从伏兵路线到诈城口令、水师佯攻时辰,直至更鼓声渐远,议事厅仍透出明暗交错的光影。
为避免走漏风声,当夜三更,归仁港南海水师主力舰队悄然拔锚。
张煌亲率的两个步兵旅蜷缩在战船夹层,船舱外到处堆放着榴弹炮与弹药箱,唯有偶尔响起的压抑咳嗽声,打破深海的寂静。
十日后,舰队抵近嘉定府东北海岸,因顺风顺水,比预计早两日抵达。
夜幕低垂时,士兵们踩着软梯摸黑上岸,咸腥海风卷着雨林湿气扑面而来。
张煌按住腰间长刀,压低声音:\"通知弟兄们,目标位于正西一百二十里处的官道。
阮福澍五日后必经此处,按计划隐蔽前进。\"
六千人无声散开,身影很快融入岸边的红树林。
次日凌晨,陈伦烔率南海水师主力直扑西贡港,重炮轰鸣震得海面翻涌白沫。
嘉定府守军骤闻炮击,慌忙抽调各地人马驰援海岸,却不知这正是清军声东击西之计。
因嘉定府守军调往东南沿海,沿途岗哨竟比预想中稀疏三成,清军士兵们披着藤蔓伪装,在红树林的腐叶堆里行进。
五日后,官道远处传来隐约的马蹄声。
张煌趴在一处高地,望远镜中逐渐映出阮军先锋部队,士兵们拄着断矛蹒跚前行,战马瘦得脊梁凸起,军旗上的\"阮\"字被雨水洗得褪色。
“两千步!”
“一千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