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中,殿门轰然洞开。尉迟恭和薛礼二人铁枪点地,押着披头散发的张亮、柴令武踏入殿内。柴令武官靴拖曳出长长的血痕,张亮脖颈处的铁链哗啦作响。
随着靴声纷沓,房玄龄、高士廉、魏征、唐临、刘德威、李百药、于志宁、张玄素众官员神色凝重进入殿中,与韦挺等人对立而站。
李泰猛地扯下冠冕,乌发如乱草般披散在肩头,猩红的眼眸扫过殿中的众臣,烛火摇曳下,影子在升龙柱上扭曲成狰狞的形状,“好!好一个满朝忠良!”笑声里带着铁锈味的血腥,“当初我开文学馆编撰括地志,你们谁没捧着我的墨宝赞叹?我替父皇分忧,处理漕运、丈量田亩时,你们哪个不是高呼贤王?”
突然指向房玄龄,苍老的宰相身形微颤:“房相,你曾说我聪敏绝伦,有父皇之风!魏相,你谏言时还提过魏王可安邦!如今倒好,全都成了他李治的刀斧手!所谓忠君爱国,不过是墙头草随风倒!”
“我承认,我输在那道诏书上!”李泰捶打着胸口,声音几近癫狂,“可若不是褚遂良那个小人从中作梗,若不是父皇一时糊涂!”突然跪在冰凉的地砖上,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我熟读经史,知晓治国方略,我比那病秧子强百倍!大唐在我手中,定能开疆拓土,万邦来朝!”
殿外的风雪愈发急骤,将汉白玉阶上的雪一扫而光。李泰缓缓起身,整理下凌乱的衣襟,嘴角扯出一抹凄然的笑:“杀吧,今日我李泰伏诛,可你们记住,这皇位本该姓李,也只能姓李!若李治守不住江山,天下人,自会想起我李泰!”
“李治!”李泰猛然掀翻桌案,杯盏碎裂声中青筋暴起,仰天大笑,“莫要藏头露尾!我输了!你不过是个守成之君!大唐江山交到你的手里,迟早……”
“够了。”
虚弱却威严的声音从侧殿传来,李治在张士贵搀扶下缓步而出,望着李泰癫狂的模样,声音虽轻,却字字如重锤砸在众人耳畔:“四哥,你口口声声自诩贤能,可贤能之人,会勾结逆党,会暗中谋害兄弟,杀害储君吗?这等行径,与市井恶徒何异!”
猛地咳嗽两声,抬手止住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