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惑人的狐媚子罢了,只要死了,用不了多久晏儿自然会忘了她。
忘的干干净净。
她沉了沉心神,回到主位上坐好,“虽然你的确让本宫很开心,但既然来了,就别想着回去了。”
“咏荷啊,端上来吧。”
咏荷闻言退去后殿,不多时又端着个黑漆木盘从屏风后转出,盘中托着个极为精美的鎏金盏,无色酒液在盏中泛着令人窒息的冷芒。
又是这个蛇头酒樽,微末冷笑,前世这杯酒是给苏晚昭的。
德妃被哄的开心,不再一心折磨,倒十分抬举她。
“念在你嘴甜的份上,本宫就给你留个体面。”德妃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乖,喝了它。”
微末缓缓探出手,却在即将触到杯沿的时候突然顿住,整个人伏跪在地,似连发丝都在颤抖,
“奴婢烂命一条死不足惜,惟愿临死前,能为娘娘亲手抄写《孝经》一份,以安娘娘爱护王爷之心。”
“哦?你还有如此孝心?”德妃挑眉,“想拖延时间?等晏儿来救你?”
她嗤笑时肩背都在颤抖,“贡院大门已关,不满九日绝不会再次开启,你就是抄烂十卷孝经又如何?难道以为他会为了你硬闯贡门?”
微末伏在臂弯下的声音透着苦涩,“奴婢不敢,只是想让世人皆知,王爷待娘娘的一片赤诚孝心。”
德妃冷笑,只道这小小婢女已然是掌中之物,量她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她的字受世人追捧,若能用来讨好一下太后那个老妖婆,倒也十分划算。
“好啊,咏荷,取笔墨。”
两个嬷嬷为她搬来桌案,她自顾扯了把椅子坐下,对咏荷说道,“研墨。”
咏荷一愣,不由看向德妃,见主子点头,才不情不愿地拿起了墨柱。
角落里的漏刻缓缓流逝,孝经十分冗长,她又刻意放缓速度,终于在写到半数时,喉间忽然窜上一股腥甜,一张口,大片墨黑色的瘀血就尽数扑在了宣纸上。
她只觉头脑昏沉,全身无力,舌根一软就失去了意识。
咏荷吓的失手打翻砚台,“娘娘!”
德妃正闭目养神,忽听咏荷尖叫,一睁眼,就见那婢女昏死在了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