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道理赶人,就任由他去。
太子被囚,皇帝又欲安抚自己这第三子,监斩官的职位就再次落回了赵晏手中。
所以赵晏近来就变得十分繁忙,新上任的礼部侍郎姓韩,是个刚入仕的年轻人,时常来府中拜会,每每要与他在书房聊至深夜,才披星戴月地离府。
微末每日就也照例地忙碌着,闲暇时便陪着冉老夫人说说话。
翠竹林下,她才将一块完好的核桃仁放进琉璃盏里,老夫人就徐徐开了口,微晃的摇椅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你这闺女,胆子当真大得很,晏儿说赵柯罗被你一箭贯心,血都溅出三尺高。”
说着她睁开浑浊的眼,轻轻拉住微末手臂,“你是怎么敢的?那人可像条恶狼一样。”
微末捏住铜夹子的手指微微泛白,她想起当日小径尽头上的痴儿母子,若非那孩子用弹弓替她挡了一瞬,或许她也不会那么顺利就刺中赵柯罗。
那对母子进二皇子府已经好几日了,不知绾儿有没有法子将那孩子治好。
吹了吹碎屑,她将果仁轻轻放进老夫人手心,“王爷说得重了,没有三尺高,奴婢当时心里也是害怕的。”
“是老身说的!”冉老夫人突然大笑,松垮的眼皮下精光乍现,“当年我娘家舅母上战场时,也曾像你这般将利箭刺进敌军心口。”
枯槁的手指抚过微末腕上的金钏子,那是她入府当日送给这丫头的,“你这孩子当真是实心实意地待晏儿好,等晏儿忙完了这段时日,就风风光光纳你进门,老身到时给你备个大礼!”
铜夹子不知怎么忽然脱了手,微末只觉心头一阵微凉扫过。
她待赵晏很好吗?
是利用更多吧…
她知道这男人日后会成皇,于是故意给他做桂栗粉糕,故意用五谷绣囊让苏晚昭栽跟头,故意用锁针法给他绣玉带,故意睡着让他看到腕上烫疤,故意让他厌弃苏晚昭,慢慢注意到自己…
甚至她明明知道苏晚昭与温晴玉要焚祠堂,还是将计就计,半分也不曾阻止。
之所以护走柔嫔灵位,也只是为了让他感激自己,从而在他心中稳稳扎下根,仅此而已。
毕竟她只是个随时都能被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