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脸上青白交加,忽地踉跄着跌回龙椅,方才扫翻的朱砂染上衣袖,在明黄色的龙袍上晕出一片殷红。
他的确有心包庇元儿,原因也很简单,那是他第一个儿子,还是当之无愧的嫡子。
方才老二将人押回来时,那孩子跪在他面前声泪俱下的哭求,将他的心都揉碎了。
哪怕知道太子定是故意陷害老三,他还是心软了,只将人囚禁在了东宫,未动,也从未想过要动他储君之位。
他宠溺嫡长子,有什么错?
他想把江山留给嫡长子,有什么错?
抛开他父亲的身份说,太子为巩固地位,铲除威胁最大的政敌,又有什么错?
可他似乎忘了,太子的政敌是手足至亲,想置于死地的那个人,也是他的儿子。
他是九五之尊,说出来的话就是圣旨,从无人敢反对,可眼下这第三子红着眼质问,竟叫他心底阵阵发虚。
几个呼吸间,皇帝似乎就苍老了十岁,他忽然提起朱砂笔,展开一副空白的诏书卷轴,“你不是想要那个婢女?”
他垂着眼笔尖飘逸如飞,可只有他自己看得到,微微发颤的手写上去的字歪歪扭扭,“朕便赐她侧妃之位!苏氏仍是御赐王妃,这是朕的底线…”
像是生怕再听到儿子的质问一般,皇帝边写边说着,“像你二哥一样,朕亲自为你们拟旨!”
赵晏缓步上前,在皇帝盖上玉玺后,将诏书拎在眼前,“父皇实在了解儿臣心意,可惜……”
皇帝见儿子莫名走向香炉,拧着眉正想怒斥,就见那逆子手上一松,诏书就径直掉进了冒着火星的炉堆里,轰的一声窜起半人高的火焰。
火舌卷上玄色长袖,登时被灼出个焦黑色的窟窿,赵晏却半步也未退,冷毅的脸在火光映照下竟显出几分妖异,“儿臣不稀罕,她…也不稀罕。”
赵晏阴沉着脸离开垂拱殿时,皇帝砸翻了整台龙纹枢案,德喜拼着老命去夺玉玺,这块玉疙瘩才没跟着镇纸一并化为齑粉。
“传德妃!叫她马上滚来见朕!”
…
见卫骁又大包小包地往临风廊运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