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更鼓敲响时,整座小院坍缩成九幽鼎内部结构。
雕花梁柱化作青铜锁链,青砖地面裂开蛛网状的虚空裂痕。林月婵撕开人皮面具,露出与九幽鼎同源的鎏金骸骨面容。她掌心悬浮的三百枚棋子突然暴睁成竖瞳,每颗瞳孔都映出不同时空的惨剧:
某个时空里,林月婵将毒酒灌入苏瓷父母喉中;
另一个时空中,她亲手剜出阿宝的心脏炼制成铃铛;
最刺目的那颗瞳孔里,顾清弦的魔纹正顺着她的脊椎攀爬,在心口绽开血色曼陀罗。
"你以为的温情,不过是天道织就的第三百次轮回。"林月婵的指尖划过虚空,蚀心咒的金丝在她掌心凝成锁链,"阿姐为你选的婚书,可还喜欢?"
苏瓷的鎏金魔纹突然逆流,将咒文反噬入她神魂。三千根金丝穿透林月婵胸腔的刹那,三百个平行时空的"月婵"同时惨叫。她们耳后的鎏金竖瞳迸裂,飞溅的眼球碎片在空中拼成婚书残页——落款日期竟是苏瓷穿越那日,而新郎姓名处赫然写着"顾清弦"。
寅时初刻,林月婵的残魂被钉在归墟海眼。
她挣扎着撕开时空裂缝,露出八十年前血尸窟的镜像:幼年苏瓷被铁链悬吊,执鞭者黑袍上的"月婵"二字正在渗血。阿宝突然从废墟中冲出,耳后魔纹化作量子锁链,将她残存的鎏金竖瞳拽出眼眶:"娘亲,蚂蚁说要带你回家……"
苏瓷抚过阿宝发顶的瞬间,整片天地如镜面翻转。林月婵消散前的尖啸凝成《九幽录》终章缺失的第十三页,页角血迹化作沈家圣女虚影。那虚影轻抚苏瓷染血的婚书残页,鎏金竖瞳深处浮月婵最后的执念——
"告诉阿清弦,江南的荷花酥该放槐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