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了,嗓子比腰还累,我简直比那戏子都会演。”
她从床头成摞的画册里挑挑拣拣,选出一本书页最新的,开始一页页认真翻看。
一边看,一边跟着画中人学习动作。
对于红坊的姑娘来说,春宫图就是教义,研习教义是一个烟花女子的本分。
丹蔻很有敬业精神,所以她才能在红坊小巷里客满盈门,赚得最多。
只要进了她丹蔻的屋门,就没有她拿不下的男人。
想到这里,她放下画册,回忆起那个身量清瘦的“少年”武师。
那是她唯一没有拿下过的“男人”。
红坊的姑娘们都是各自接客,没有百香楼的门面和老妈子撑场子,自然身价没有那么贵,往来的也不是什么贵客,大多数都是大腹便便的油腻男人。
所以像那“少年”武师般干干净净的小白脸,丹蔻当然过目不忘。
她记得那年轻平直的肩膀,那利落的身手,还有那双泉水一样干净的眼睛。
别的男人进了这屋门,几乎都是边走边脱,恨不能立马上巫山一日游。
只有那“少年”武师来了,从头到脚穿得整整齐齐,一进门就坐下,开始问她:
“丹蔻姑娘,你有什么梦想?”
“丹蔻姑娘,我银钱照付,请你陪我说说话。”
“丹蔻姑娘,你瞧我新买的剑,我给你耍两招吧?”
一开始,丹蔻觉得很稀奇,任凭她如何使出浑身解数勾引,都无济于事,还以为碰上了什么爱好特殊的变态。
而且每每听到左右隔壁传来男女欢好声时,“少年”武师都会整个人局促不安脸红起来。
后来她渐渐琢磨出点滋味,猜测那“少年”武师大约是不举,来红坊小巷纯粹是为了男人面子。
丹蔻觉得真是可惜了那么俊俏的一张脸,但也乐得以这种轻松的方式挣钱。
再后来,时间一长,“少年”武师再来时,都会带些瓜子小糕点。
两人便磕着瓜子聊遍整个烟城的八卦,倒也轻松有趣。
算算时间,“少年”武师大概有一年多没出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