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宁本是想让谢宛之和齐皓留在县里的。一早起来,天空就压得很低,一会儿说不定要下雨,去到镇上可能一日无法来回。
谢宛之却不愿意,固执地拉着她的手,“姐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江南这边的风景很不一样呢,出去走走,总比闷在客栈强。”
许昭宁笑着点点头,“那郡主可别嫌累。”
到了泛水镇,还要步行一段七拐八拐的山路,若不是由孙彻带路,许昭宁确实可能会迷路。
孙彻一路指挥着家仆在前面探路,避开那些难行的路段,最后在一处被野草遮掩的土坡前停了下来,“据说姑父就是从这里失足落水的。”
许昭宁望着土坡下的湖湾,此时风平浪静,芦苇荡在微风里沙沙摇曳,完全看不出这里曾洪水滔滔,狂澜翻卷。
孙彻沉沉叹了一声,“那年江南下了几个月的暴雨,姑父也是南下来送赈灾物资,哪成想……那时江南各处都在涨水,宝应又地势低洼,水患频发,有决堤之险,姑父出事那夜又下了暴雨,他带着人出来巡堤就出了意外。”
许昭宁擦掉眼泪,拿出香烛,在荒废的堤岸上祭拜起来。
谢宛之和齐皓并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默默站在后面的树丛旁。谢宛之很快就被旁边的一种植物吸引住了目光——那叶片长了锯齿,还毛茸茸的,甚是可爱的样子。
她正想上手摸一摸,一道急切却又略不耐烦的呵斥声响了起来——
“别碰那个,会痛死你!”